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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每年约有4亿部手机被废弃,堪称一座隐身民间的“矿山”,若无法有效、合理地再利用,将是资源的巨...
全球每年约有4亿部手机被废弃,堪称一座隐身民间的“矿山”,若无法有效、合理地再利用,将是资源的巨大浪费。
你用过几部手机?在回答这样的一个问题时,很多人都会在心中默默地计算一会儿。联合国环境发展署2009年发布的《回收——化电子垃圾为资源》报告称,全球每年废弃的手机约有4亿部。
这些废旧手机,幸运的会进入规范的回收再利用体系,被合理拆解、资源化处置;不幸的会被直接扔进垃圾桶,最终可能进入垃圾填埋。大多数人可能不会意识到:这是极大的资源浪费。
废旧手机像一座隐身民间的巨大“矿山”,从旧手机中拆解的零部件可以再利用,电路板可提取贵金属。
然而,大部分手机消费者,要么直接丢弃废旧手机,要么扔在家中犄角旮旯里“长眠”。
自2012年,中国稳居全球第一大智能手机消费市场,年均保持4.5亿部以上的出货量。在市场缺乏新应用的刺激下,过往动辄两位数以上的成长虽然不在,但全球市场研究机构TrendForce最新报告预估,2017年智能手机生产数量将逼近14亿部,年增长约4.5%。
飞涨的增幅背后,是相应的废旧手机产生。废旧手机如果直接做垃圾处理,其所含的重金属等物质会进入土壤和地下水,威胁生态环境和人体健康。废旧手机类电子垃圾,不仅让中国政府头疼,以回收体系完善著称的日本、德国也深受困扰。《日经亚洲评论》报道,日本每年约产生65万吨电子垃圾,其中只有不到10万吨得到回收,日本的很多城市都没能达到该国环境省设定的回收目标。
将旧手机从消费者家中请出来并不是特别容易,这有赖于因地制宜、细致完善的法规政策保障,以及各方联动的产业体系。
根据工信部等发布的公开数据做一个简单计算:以2014年为例,国内手机市场累积出货量比2013年的5.79亿部下降,但依然达到4.52亿部,同年手机用户净增5698万户,总数达12.86亿户。考虑到净增用户中使用双卡机者,也就是新增了手机号,但没有增加新机销售,估计每年替换下来的手机约有4亿部。
中国再生资源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的课题研究显示,国内大城市消费者更换手机的速度很快,平均12个月到18个月会更换手机,国际上通常是36个月。
这个趋势在2010年前后逐渐形成,背后推手是功能手机升级为智能手机。功能机时代,手机是耐用品,现在手机是快消品,很多消费者是每年一换。依据销售多少新机就会产生多少旧机的原则,未来中国每年更新的手机数量可能会达到5亿-6亿部。
全球手机消费的势头一点也不输于中国。工信部多个方面数据显示,2014年中国手机产量达到17.6亿部,占全球产量80%以上,其中超过2/3是满足国际市场需求。
数量庞大的旧手机,隐然累积成为一座蕴藏丰富的“矿山”。这座矿的宝藏,来自手机的各部件——电路板、液晶显示屏、电池、摄像头、振动组件、麦克风、扬声器、外壳等,总质量的30%—40%为各类贵金属材料,如金、银、钯等。而电路板中的贵金属含量,甚至比其他电子废物都高。
品位在每吨3克的天然金矿,就有开采价值,即使经选矿得到的金精矿也只有大约每吨70克的含量。综合不同调研的多个方面数据显示,在每吨废旧手机中,就含有200克黄金、2000克白银、80克钯和120公斤铜。
在手机电路板中使用黄金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保证导电效果,中国再生资源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副理事长唐爱军告诉《财经》记者,山寨手机因为制作工艺较差,镀金做得较厚,含金量也就更高。
苹果公司2016年发布的《环境责任报告》显示,2015财年,苹果从超过4万吨的废旧iPhone、iPad和Mac中,提炼出约2.8万吨可回收利用的材料,包括近1吨黄金和3吨白银,价值约为4000万美元。
日本电子通信事业者协会估计,3万部手机能回收1公斤黄金,1万部手机能回收1公斤白银。美国国家环保局手机回收网的多个方面数据显示,回收1万部手机所节约的能源相当于22万度电,可供应美国19.4个家庭一年的用电;此外,还减少了140吨的二氧化碳排放,节能减碳效果相当大。
还有零部件的再应用,如手机摄像头分辨率很高,拆下来用在行车记录仪或者监控摄像头上,均属于高端产品。另外,每部手机还有40%-50%塑料和20%其他材料,如玻璃、陶瓷等,都是可循环利用资源。
美国Earth911研究所调研显示,近60%的美国人不愿将手中的旧手机交出去。居住在美国纽约州的凯莉,试图回忆她拥有过的手机时,才发现家里还有不同款的三部闲置旧手机。
在中国,《2015年度消费电子行业客户服务蓝皮书》显示,65.4%的消费者选择将旧手机闲置家中。唐爱军一直在呼吁重视废旧手机的循环利用,但她坦白说自己家中也躺着好几部旧手机。80.7%的国内消费者遇到过需要处理掉废旧手机的情况。
没有兴趣拿出旧手机,主要是机主们有顾虑。Earth911研究所调查显示,人们不相信手机中的个人隐私信息会被清除干净。理论上,智能手机中存储的通讯录、照片、移动支付等数据,即使删除了,只要储存路径没有被覆盖,都能通过软件恢复。
不过,公众的认识可能存在误区。“爱回收”公司创始人兼CEO陈雪峰说,苹果手机只要恢复出厂设置,就无须担心数据泄露风险;安卓机主在出售前,可以删除所有联系人信息,重新安装手机操作系统,再恢复到出厂状态,也能避免信息泄露。
令机主踯躅的,还有旧手机的回收价格。手机贬值速度如此之快,新购一部高配置手机要花费四五千元,使用一年后市场回收价格就只剩一半了。iPhone7一面世,二手iPhone6和iPhone6S的收购价格一下跌了几百元。
《财经》记者手中的一部使用一年多、国行64G的iPhone6s Plus,北京中关村一家手机经销商报价2900元;3公里外,在中国人民大学校内从事手机维修、回收的个体户刘朋,给出一口价2700元;爱回收网站的报价是2665元;苹果官网以旧换新活动,最高折价是2090元,实际折价还需要到店评估。而在一年多前,这部手机的官方售价是6888元。
《华尔街日报》的一位作者在美国也做了同样的调查,将一部64G的iPhone6在一家网站以490美元的价格,直接出售给了终端买家。虽然美国的运营商Verizon、AT&T和T-Mobile也提供回收服务,但它们给出的价格太低了。
运营商、生产商、交易买卖平台等都在回收上做了各种尝试。德国移动通信公司T-Mobile尝试回收已13年。该公司在其手机专卖店内,分发已经填写好地址的信封或专用回收塑料袋,废旧手机持有者只要将旧手机、电池和充电线塞进袋子,投入专用信箱即可,相关联的费用该公司已预付。为促进更多的消费者将废旧手机投入回收体系之中,每回收一部废旧手机,该公司会向环保组织捐献5欧元。
为了让回收变得更方便、更有意思,德国最大的二手电子科技类产品交易电商Flip4New设计出一套系统,消费者可在其网站上对废旧电子设备进行情况评估,勾选相应选项,并立刻得到初步估价。通过对方付费的方式,消费者将旧手机寄出,电商确认设备状态后,会将款项汇至消费者账户。从登录网站到收获汇款,整一个完整的过程大约需要10天。
美国一个企业研制了ecoATM回收亭,外观像银行ATM机。消费者将旧手机放入机器的回收窗口,按触摸屏提示操作,摄像头会对手机拍照,随后与预置在系统中的4000余种手机数据图库比对,快速确定该手机型号,同时对手机外观、屏幕等的完好程度做评估,并用电缆接通手机进行功能测试。在完成一系列检测后,屏幕上会显示出回收价格,如果消费者认同这样的价格,便可将手机投入旁边的回收箱。除了现金,ecoATM回收亭还设计出即便送来最不值钱的旧手机,多数消费者仍会得到手机防水套等小纪念品,当然,用户也可以再一次进行选择将所得作为善款捐赠。
“除非真的没用,才会把旧手机送去回收。”移居美国多年的张灿对《财经》记者表示,小礼品、打折券及回收价,远低于她对旧手机估值的“心理价位”,因此她选择让旧手机留在家里,“给现役手机当‘备胎’”。
对日本政府要求机主来支付回收费用,旅居日本的刘易(化名)颇有微词。中国消费者的习惯思路是“卖掉”废旧电器,“多数人为了尽最大可能避免付费回收会选择直接丢掉,或者留在家里”。
同济大学循环经济研究所所长杜欢政对《财经》记者说,像日本那样明确由消费者担负处置废旧电器的费用,不适合中国。
无论何种原因,机主们选择把旧手机留起来当备用机,几年下来,备用机越留越多,每年全球有数亿部淘汰旧手机错失了被循环再利用的机会。
被收购的旧手机,首先进入到二次使用体系。在这个产业链中,翻新和组装手机,是最赚钱的途径。
广州市天河电脑城是一个规模较大的手机市场。在这里,无法正常使用的回收手机会被拆散,用同一品牌的好的零部件拼装,换上新屏幕和手机外壳,再重置出厂代码,这样的拼装机能卖出不错的价钱。
“这一个市场的需求就像黑洞一样,非常巨大。”陈雪峰告诉《财经》记者。拼装二手机,以iPhone和三星等品牌机为主,因为回收利润高,一部八成新16G内存的iPhone6,翻新后最高能卖到2600元。而国产旧手机的回收价格很低,如2011年产的酷派手机,每部收购价低到10元,因此很难进入拼装链。
高价值的二手手机就像流动的水,由全球市场进行调节。这个市场已存在多年,每年的交易量有千亿元规模。
以前国内二手手机交易的货源,大部分来自香港。陈雪峰分析,香港和深圳覆盖的是东南亚,美国、欧洲、日本回收的二手手机大多输往香港,然后进入深圳华强北。
全球还有两个同样的集散中心,迈阿密,覆盖的是墨西哥和拉美;迪拜和阿联酋,覆盖中东和非洲。近年,认识到这些资源的价值后,越南、老挝等也开始介入,并逐渐跃升为主要进口国。
旧手机属于电子垃圾,因而这是一种国际灰色贸易。根据《巴塞尔公约》要求,电子垃圾作为危险废物管理,一定要通过政府确认的出口或者是进口才被许可。中国是公约的缔约国之一,禁止进口电子废物,因此没有官方数据能显示有多少二手机流入中国。
灰色贸易下,翻新机在再利用方式、标准和售后服务,甚至使用安全性方面,都缺少规范且叫价随意。如二手机出质量上的问题的概率很大,只有一个月到三个月的保修期,消费者往往要为维修埋单。“没有标准,市场难免出现混乱。”唐爱军建议,经过翻新再出售的手机,应该明确标识以保护消费者知情权。
此前,零售商贩们牢牢把住了拼装市场的回收环节,直到2014年,一个大转折发生了。之前手机市场增长快,手机生产厂商不愁销售,销售新机比倒腾二手机的利润空间大,但2014年的多个方面数据显示手机用户趋于饱和,新增用户数量趋缓,手机生产厂商不得不关注存量市场,希望能够通过以旧换新业务,促销新机。
“正规军”开始在手机回收、二手交易买卖平台领域布局,如华为联合回收宝推出了回收服务;魅族联合第三方推出自己的回收服务。这或许能促进规范二手机市场。
但大企业并不太关心回收业务产生的利差,介入回收领域,系情势所迫。陈雪峰判断,今后不管是手机生产厂商、电商,还是线下零售渠道,回收和以旧换新服务会成为标配服务。
国内回收市场,创造出一个新职业——手机回收员。最底端的回收,主要是以物换物,回收员批发一些不锈钢盆、碗等生活用品,零售价10元左右,批发成本不到2元,然后,在居民社区设点,用这些生活用品交换居民的废旧手机。
在三线、四线城市,这样一位回收人员每月能收到一两千部手机,以每部3元至3.5元的价格交给大回收商;大回收商们积攒到几万部时,再每部加价0.2元-0.3元,一次销给深圳等地的收购商,收购商们在业内被叫做“大黄牛”。“大黄牛”直接对接全球著名的旧手机拆解地——广东贵屿等地的拆解处理企业,每部再加价0.2元-0.3元出货。最终,这部分废旧手机的市场均价约3.8元-4元。
在广东贵屿,曾有十几万人口从事电子垃圾分解,家家户户房前屋后全是拆解手机的作坊,这一行业是当地的支柱性产业。但像许多产业一样,财富的另一面是惨重的环境代价。
为降低成本,贵屿的拆解作坊采用王水进行溶解或直接焚烧的方式回收贵金属,很多工人绝对没保护措施。汕头大学医学院教授霍霞等人发表于《环境研究》的一篇论文指出,这一产业明显地增加了贵屿工人和居民的镉和铅等重金属的暴露水平。贵屿70.8%的儿童的血铅水平处于铅中毒的程度,血镉水平也达20.1%。
不独在贵屿,作坊式的拆解遍布全国,除广东、浙江、河北等地可以就地消化外,其他省份的地下作坊是将电子垃圾简单分拆后,发往这些加工地进行深度拆解。
唐百通提出,手机回收处理一定要规范,资源再利用的同时,避免对环境产生二次污染。如废旧手机从进厂到最后处理全程都要有视频记录,厂商可以直接调看视频。同时,把每部废旧手机可用的国际移动电子设备标识(IMEI)号登记成追踪号,以便于每个流程都可追踪。
2011年国务院出台《废弃电器电子科技类产品回收处理管理条例》,提出对电子废弃物处置实行“多渠道回收和集中处理制度”。对拆解企业实行审批准入,这促生了一些正规的拆解处理企业雏形。
贵屿当地政府也决心规范行业,让具有环保资质的企业入驻产业园,关停没有环保达标的作坊。然而,现实问题是,获得审批的正规环保拆解企业,竞争不过作坊式拆解企业。
俐通环保科技中国区总经理刘才田告诉《财经》记者,非正规拆解工厂或作坊,不需要按照环保要求建立处置装置,因此在收购废旧手机时,比正规拆解企业报价更高。此外,正规环保回收企业,从社会回收渠道进货时,售货源头一般没办法提供发票,这导致回收废旧手机所支付的成本无法认定,计算企业所得税时,进货成本无法抵扣,相当于应纳税所得额该减未减,税负加重。
唐百通也说,“大黄牛”很想把旧手机卖给拆解企业,但现在拆解企业不收。正规企业直接从社会回收废旧手机,进行拆解和资源化,则面临亏损。
在手机拆解处理上,伟翔环保科技发展(上海)有限公司和江门市俐通环保科技有限公司两家有资质的公司实现了盈利。2015年,这两家企业的拆解手机数量分别在60万部、300万部以上。
除了拆解数量巨大,两家公司还改进了工艺,如在提炼贵金属之前,先粉碎电路板,通过静电分选把铜粉富集起来,然后在铜粉基础上提炼贵金属,这样做才能够避免使用剧毒氰化物和王水。
为快速拆解手机,苹果公司甚至开发出一条名为Liam的机器人流水线个手臂,在工作时,它首先将手机面板吸掉,然后对出的零件进行识别、拆卸、分类,SIM卡插槽、螺丝、电池和摄像头,被一一剥离出来。只需11秒,就能将一部完整的iPhone手机,拆解成其“生命”之初时的样子。一条Liam流水线万部手机,拆解自动化程度远高于国内企业。
研究人员在开发成本更低、效率更加高,且能减少环境污染的提炼方法,以使企业有意愿拓展这一行业。如废旧电子科技类产品中所含黄金约占全球黄金总量的7%,手机中的黄金存在于电路板中,但原有从电路板中提炼黄金的方法效率不高,且提炼时要使用氰化物或汞等有毒物质,提炼后剩余的废料仍含有铅等有毒金属。英国爱丁堡大学教授贾森洛夫的研究小组,找到了一种从旧电路板中提炼黄金的新方法,能够精准提取并减少污染。
日渐升高的环保标准,低迷的贵金属行情,两者无情地挤压了回收拆解的利润空间。在目前的情况下,拆解产业如果完全依赖市场,地下作坊可能获得更大发展。因此,业内人士提出政府应给予一定的补贴。
德国的环保拆解企业一直难以盈利,因此政府给予一定的环保补贴。刘才田介绍,假如当年德国工业公司的平均利润率是5%,而环保拆解企业亏损13%,政府会拿出财政资金补贴环保拆解企业到平均利润水准,即补贴18%。
中国也有补贴渠道。《废弃电器电子科技类产品回收处理管理条例》规定,向生产企业征收废弃电器电子科技类产品处理费用,建立基金用于补贴正规的回收处理企业。据中国家电研究院数据称,2015年,该基金征收27.15亿元,拨付53.97亿元。
但这笔基金只补贴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空调、微型计算机的回收处置企业,不包括废旧手机的回收处理。
唐百通认为手机应参照家电的补贴做法,“以前家电多数都送到贵屿处理,补贴政策执行后,贵屿基本看不到大件家电,都进入正规企业回收处理”。据中国家电研究院测算,2015年,高补贴低残值的电视机绿色回收率达到180%,受政策影响,已报废的但未投付拆解处理的废电视机大量涌出,并进入有资质处理企业。
2016年3月1日,最新版《废弃电器电子科技类产品处理目录》实施,手机首次被纳入其中。但针对废旧手机拆解处理的具体落实细则尚未出台。
接近有关政策制定的人士向《财经》透露,补贴废弃手机处理是早晚的事,目前讨论每部手机补贴标准在4元-5元。关键是基金启动开征,这需要预留时间向国内外生产商收费,像苹果、三星等进口手机,在进口环节或者在国内生产和销售环节缴费,这笔钱可补给拆解企业。
如果有补贴,贵金属行情又不错,废旧手机处理应该是一个能赚钱的买卖。刘才田透露,现在国内渠道里囤积着大量废旧手机,大家都在等着细则公布。
抛开家庭作坊对环境造成污染的问题,贵屿之前的废旧手机回收网、销售网做得好,是其成为全世界集散地的一个核心要素。“这个(网络)值得借鉴。如果变害为宝,空间不可想象。”唐爱军说。
一些企业在推动一个概念——DFG(Design for Green),即推动手机生产厂商在设计产品时,就考虑材料可再利用,并保持一定的残值,以便于手机生命周期结束后,回收从业者愿意进行回收。刘才田透露,这些建议已经在国内手机生产端有所体现。
此外,唤醒公众的环保意识至关重要。闲置手机带来的环境问题,不像灰霾那样直观,这方面的科普教育也需要较大的成本和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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